大门向西的人家

桂苑

征家大门向西，在平家西边，与前院德家连接，门口西是一条街，门口两边有两块大青石，可以闲坐。院子里有一棵枣树和一棵桑葚树。

征有两个儿子和三个姑娘。大儿子是生产队一队副队长，似乎不大管事。经常看见他和队长、会计三人每人腰里别着一把钥匙，一起开队里的上着三把锁的仓库大门。每次开门时，就看见库房里边堆放着大量的粮食和物品，有花生、小麦的种子、农具。里面也有老鼠光顾的痕迹，一些花生通过鼠洞流出来，孩子们都抢来吃，尽管有些发霉，变质，但是玉亮却吃得津津有味，老人们说，最好不要吃，有毒，药人。

征在生产队里看护瓜地，一次阿呆的母亲从坡里回家路过瓜地，他给摘了满满一筐瓜。至今阿呆的母亲念念不忘。

征年轻时曾经是阿呆爷爷的好朋友，在史无前例的文革中，却相互抛弃了。说阿呆爷爷各种各样的坏话，用“道会门”来污蔑他。阿呆爷爷很恼火，发了毒誓说，谁如果撒谎就死谁的小儿子，自己也得上吊死。几年过去了，他的小儿子得了一种叫“犸猢掐”的疾病，大儿子推着从沂水医院回来，已经不行了，不久就死掉了。征由于气管炎，喘不上气来，不间断地咳嗽，再加上自己的小儿子死了，一气之下上吊死了。

老太太居然挺能活的，眼看着有了重孙子，乐颠颠的活到100多岁，是村里最长寿的人，都有80岁的儿媳妇伺候100岁的婆婆的经典故事。她的大姑娘嫁到河西沿去了，二姑娘嫁到黑石沟去了，三姑娘嫁到东北去了，不几年回来一趟，也显得十分亲热。阿呆小的时候，经常在他家门口玩，门口的两边有几块石头，让孩子们爬地光滑体亮。

阿呆在这些日子里，不记得学习是怎么回事，沿着村胡同到处走着玩，走到一些人家的门口，遇见一些老娘们在闲聊中做手工，被评论嘻笑一番。居然有个老娘们说，阿呆像《沙家浜》里的目光炯炯有神的郭建光。阿呆不高兴，不知这是笑话啊还是表扬。

总之，每年过年的时候，绝大部分人家的大门上都贴上这样的对联：忠厚传家远，诗书继世长。也有这样写的：能忍着自安，知足者常乐，但是人们经过他家门口时，会掩口而笑。因为大家都知道，这家男人怕老婆的。